• 我在斯里兰卡与动物的亲密接触

    我在斯里兰卡与动物的亲密接触 大四还没开始,就和朋友计划着义工旅行的项目,打算当成自己的毕业旅行。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单纯的出国旅游,更加轻松自由。但是义工两个字总是有一种更大的魅力和意义,于是待到寒假一开始,我和成灿跨出大学的校门,飞向了斯里兰卡。 上飞机的时候还是冬天,我还紧紧裹着毛线衫和羽绒服,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丰沛的水分和热情的温度。汗涔涔的我和朋友赶去过当地的安检,安检的工作人员看我俩穿得厚厚的觉得有趣,和我们闲话一会儿,还对我们说他去过上海,看过一个塔(东方明珠),怕我们不懂直接在我的纸质签证上画起示意图。寥寥几笔却立刻让我们感受到当地的人情温度。 我们参与的项目是保护海龟与大象。全球变暖、动物栖息地锐减、偷猎残杀都是真实存在的问题,但很多时候被经济发展所忽略甚至掩盖。工业的车轮滚滚压过,车辙上沾染了多少动物斑驳血迹。但是这些却轻松被影视节目的五彩荧光和空洞笑声掩饰过去。我们报名这个项目后,加了当地负责人Amal的微信,他的朋友圈有一张海底环境十年前后的对比图,原本绚烂五彩的珊瑚在2018年成为一片灰色,令人十分感慨。我们明白几天的工作并不会对现状有多少改善,但是亲自体验后,脑海中存在的直观画面与随之带来的触动能让我们在日后与他人交流的过程中或多或少传播这样的意识。 我们到达斯里兰卡的著名海龟孵育中心,这里是许多海龟青睐的产蛋地点,小海龟的一生从这里开始。海龟在孵化出生前的那段时间最为脆弱,容易受到海洋动物攻击,现在还有人认为海龟蛋营养丰富而偷偷购买和放肆食用。孵育中心要做的事就是尽量减少海龟那个时间段的危险,提高他们的孵化成活率。 孵育中心有四个沙地和十五个大水池,沙地是用于孵育海龟蛋的,而水池则根据一些特点居住不同的海龟。日龄不同的海龟在不同的水池,超过三日龄,工作人员就会把他们放生海洋。水池对这些海龟来说显然还是小了些,小海龟稍微游动一点就会撞上自己的兄弟姐妹。别的水池里有一些残疾的海龟,两只脚都变了形扭曲成一团;有的海龟得了白化病,通身白净,龟壳退化成黄褐色;还有的海龟是盲龟,前方是墙壁也往前撞。 我们的任务是给十五个水池测量水温、酸碱度和盐度,给四个沙地测量表面沙温和底部沙温。这些工作都有配备的仪器,并不是很难。唯一有挑战性的可能是在炎热的气候下,必须顶着太阳的直射,赤脚踏上被晒得滚烫的沙地坚持一分钟测得沙地表面和底部的温度。沙地下都是海龟蛋,不能穿鞋子直接跨越于一座座小沙堆。我早听说沙滩太阳的威力,涂上了厚厚的防晒,仍是感到颈部阵阵灼烧。同一个项目的男生因此晒得面部大幅度脱水脱皮,在疼痛之中也仍带了一丝骄傲的荣光,这就是我们共同的感受——疼痛却又光荣。 第三天我们去看望大象,斯里兰卡有很多有名的大象孤儿院,照顾失去了母亲、同伴的小象。但大部分集中于斯里兰卡中部地区,海龟孵育中心在沿海地带,周边也有一个小型的大象保护中心。我们到后并没有见到很多大象,只见到两只。一只有象牙的离我们很远,悠哉游哉地吃叶子,另一只没有象牙,我们负责帮他洗澡和清理住处。用半个粗糙的椰子皮用力在他身上刮蹭,我们能亲手抚摸那一种大象粗粝皮肤。他看起来挺享受,知道什么时候该用鼻子卷起水花浇洗到身上。可惜他容易“误伤”,有时水花直接浇到我身上,让我哭笑不得。 一天晚上,Amal和我们在吃晚餐,突然接到一个电话,Amal展露笑脸对我们说,在沙滩上发现绿海龟的脚印,今晚她会产卵。我们抹了嘴巴就赶到沙滩,确实发现一串海龟爬行的印迹。Amal让我们先原地等着,我们一行人呆着,借着月光偶尔能看到横行的螃蟹飞快地从我们脚边穿过。后来我们都不说话,只能听到海浪的声音,来了又去,去了复来。海洋的尽头好像就是天空,一切变成化不开的黑。Amal回来叫我们,发现她啦!我们匆匆跑过去,海龟在一个她挖好的凹陷的坑中产卵,一个接一个。由于她离坑还有一定高度,海龟蛋会直接往下掉,我们发现这些蛋是有些微硬度的正球体,远看有些透明,还可以形变,吃力的时候顺着力凹陷。海龟这次生产了一百枚左右的蛋,结束之后,我们用手电筒的光引导她回到海里。至此,义工之行也算画上了一个句号。 第一天刚到中心时,Amal让我们搬运了一些木材,说是马上要建立新的屋棚。近几年来环保爱心人士的加入,中心发展迅速。时间飞快,我们也到了要走的时候。一周短暂却也充实,去的时候轻装简行,回的时候却携带满满回忆。因为曾经和海龟、大象对视过,更能理解其他生物在地球上也共享着欣喜和哀伤,更愿意付出自己的努力,为他们与我们和谐共存作一点贡献。在别处短暂的生活,是生命宝贵的痕迹。

  • 笋干的味道

    笋干的味道 如果说春笋代表着鲜嫩、希望和生命,那么笋干的褶皱里则诉说着被岁月留驻的风雨、惊喜和感动。 天刚蒙蒙亮的清晨,露水凝结成滴,湿漉漉的空气中渗透着几分初春独有的微寒。轻风裹挟着远处山水的慵懒朝气,惊动了竹梢振翅欲鸣的鸟儿,眼前的竹林也随风的拂卷泛起叶片间的阵阵涟漪,呈现出深浅不一、浓淡有致的重叠绿意。 脚下,新的生命正从被竹叶覆掩的缝隙中破土而出,稚嫩而用力地感受着风、雨、阳光的温度以及世间万物的情谊。这是爷爷奶奶记忆中的竹林,也是我未曾抵达过的梦境。 那些年轻时候的春日清晨,家乡的父老们总会早早起身,扛起锄头,提上竹篮,踏着晨光熹微,采挖一年中来自大自然的第一份赠礼。吸饱了泥土芬芳和风雨润泽的春笋最是鲜嫩欲滴,却也最傲娇金贵。短短十余天的品味期让人不得不好好想个法子留住这才下舌尖,又上心头的鲜意。于是,脱水、石压、风干开启了竹笋的后半程生命。虽然制作笋干耗时费力,但这种古老而传统的食物保存方法却存贮了鲜美之余的另一番醇厚。 中国人对传统味道的传承,在过年这件事情上体现得最为极致。 我的爷爷奶奶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上个世纪60年代末,为响应国家三线建设远赴千里之外的陕西,将美好的青春岁月奉献于国防生产建设中。从此,随着时光的流逝,故乡便成了他们魂牵梦萦的地方。 灶台和柴火中升腾出的阵阵烟气是他们记忆中的家乡气息,如今即便远离乡土,也未曾改变他们对传统味道的热忱。每逢过年,老家的亲人都会将深藏了一年的笋干以及故乡父老的朴素深情一并包入包裹邮寄过来,笋干烧肉便成为了全家人在过年餐桌上最难以释怀的滋味。 要想如期品尝到笋干软硬适宜、不老不嫩的最佳口感,提前十天就得开始浸泡,隔天换水,一直持续到除夕。泡发好笋后,切笋是整个备菜过程中的重头戏。每张笋片厚度不一,先用刀刃开个小口,然后顺着竹节方向用力撕开,剖薄的笋片两三积叠,逆纹路切丝。说起来轻松,实则十分考验力气。我试过切笋,遇到干硬钝涩的笋节,就连撕开都大费周折,更别说切得均匀。爷爷对此则经验颇丰:“这讲究力道和技巧的结合。” 切好的笋丝从案板进入锅内的沸水,久煮、翻滚、转熟。捞出后再配以丰腴多油的五花肉,淋上浓油赤酱耐心炖煮,待肉味与笋味碰撞交织,一锅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笋干烧肉就出锅了。 久经炖煮后的笋干吸足了肉的香味以及酱汁的浓醇,尝上一口,脆嫩肥厚,够鲜够味,比鲜笋更添几分层次,要是之后再加热几轮,口感则更加浓厚入味。往往吃到最后,你一筷,我一筷,欢声笑语的碗碟回合中笋干最先被挑拣的一根不剩,只留肉块孤零零地“留守”盘中,静待与下一拨笋丝的华美邂逅。 在如今物质丰腴,衣食富足的年代,人们习惯了大鱼大肉,美馔珍馐,天天都像在过年,过年时却因越来越淡的年味徒增慨叹。但其实,年味从未远离我们的生活,它只是被浓缩,需要花时间找寻和品味。 翻开日历,今年的春节尤为特殊,立春恰逢除夕,百年一遇。又一季春天从这里起步,又一拨春笋即将破土而出,在沉淀和洗礼中开始生命历程的另一番演绎。小时候并不懂家乡笋干的独特滋味,更不懂它从遥远的故土千里迢迢来到家中餐桌的特殊情谊。长大后才渐渐明白,它是牵连着老一辈和小一辈生活记忆的引线,带我穿越岁月的闸门,抵达未曾触及过的遥远梦境,那里充斥着风、雨、阳光的味道以及爷爷奶奶记忆中的乡土人情。

  • 寒冬有大年 阴雨后晴天

    北雪飘,南雨降,水滴知冷暖,行人犹道寒。似乎年前的几场雪已经将南京整个冬天的积蓄耗尽,而后,年后的天气就像跟北国大汉赌气的南方姑娘,既然不能大雪纷纷,那就只好阴雨不断。一场...